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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,還在鄉(xiāng)下。萬物花開時節(jié),我總喜歡跑到原野上,采擷那些不知名的美麗的野花。清風(fēng)流蕩,花香宜人,只因在青澀的年紀(jì),尚不懂珍惜,以為手中在握才是最好的擁有。
猶記那些夏天的夜晚,昏黃燈光下,將一個個花瓣輕輕展平,放進(jìn)舊本子里陰干,而不是直接放進(jìn)書頁,以防花的汁液將書污染。也許幾天,也許時間更長,那些花朵才能風(fēng)干。而每一次悉心翻閱都是一場盛大的歡愉,在寂靜的夜晚花一樣盛開在心房。
那些紅的、粉的、黃的、白的花朵,逐漸失去了水分,像棲息的蝴蝶,不再展翅飛翔,卻依舊身姿翩然,在喜愛的書頁中曼妙起舞。那時的書中夾滿了各色花朵,一不小心就會掉落出來,我叫它們季節(jié)的書簽。有時,在課堂上,會望著一朵干花出神,季節(jié)謝幕,可少年的心依然停滯不前,留在燦若錦霞的花季。
那些在青春寂寥中陪伴過我的花朵,后來都不知所終。只是有一次歸家,居然發(fā)現(xiàn)一本當(dāng)年的舊書,不經(jīng)意翻開,竟然與朵小小的黃花重逢。它安靜地躺在書頁里,腰身沾染了歲月的風(fēng)塵,但依稀可見錦年芳華,忽然間濕了眼眶。這些年,一個人游走,習(xí)慣了消失和遺忘,但那些不能忘卻的美,依然蟄伏在內(nèi)心深處。它會不期然地醒來,讓人和感傷撞個滿懷,比如我和這舊日花朵的重逢。
把玩良久,依然把它放回原處。決定不帶走它,還有那些不忍驚醒的舊夢。既然注定相逢不相守,那就讓我們彼此各自天涯。
我只好歸來靜等待時光逝去,希望能像他一樣也把這一切都逐漸忘記。可是,為什么,在漆黑的長夜里,仍聽見無人的林間有桐花紛紛飄落的聲音?為什么?繁花落盡,我心中仍留有花落的聲音。
繁花落盡,我心中仍留有花落的聲音,一朵一朵,在無人的山間輕輕飄落。
這是作者真實心情的寫照,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她的可愛與親切?;涞臅r候,那一種難以描述的聲音,讓作者曾深深地聆聽、難受與感嘆過,讓她想到了與凋零相關(guān)的生命,生命的短暫和人在生命逐漸逝去面前的渺小與無能為力。這是一種震撼內(nèi)心的感觸,試問,這又怎能輕易就忘卻了呢?
時光在匆匆流逝之中,可能不會留下你曾經(jīng)努力生活的印記,但是在我們心中,要一直記得我們前進(jìn)的方向與曾經(jīng)讓你憂傷難過過的事物,因為憂傷的來源正是我們清楚了前進(jìn)的動力。
年年歲歲花相似,歲歲年年人不同。
多年以后,漂泊到這座北方的城,我認(rèn)識了很多種花的名字,卻沒有哪種比鄉(xiāng)下的野花更讓我牽情。城市的花朵很嬌貴,是不能隨便采摘的。每到花開時節(jié),看到囚禁在方寸之間的嬌艷,會忽然心生憐憫,想起我的鄉(xiāng)下,我的天然大花園。城市喧囂浮華,卻又空空蕩蕩,環(huán)顧四周,卻沒有一朵花可以讓人傍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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